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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“噗”——

这是什么声音,是浪吗?

不,似乎并不是,这边没有海。

这里只有公路和河流,至少,我还记得自个儿生活的地方的模样。

那又是什么声音?

我想想,让我仔细的想想,此时此刻的我必须要平静下来,可是,我静不下来,那颗浮躁而又攒动的心是我的吗,怎么办,它似乎已经不属于我了,生在我的身体里,实际上只是摆设。我不停地告诉自己的心脏,静下来,你给我静下来!就当是发发慈悲,一会儿就好,我只想静静的思考。

对了,我要思考什么?

我好像从一开始就在思考,不停的思考,辗转反侧,一遍一遍,对!我想起来了!就是这种思考,它让我停不下来,它让我着迷,让我绞尽脑汁,让我精疲力竭,我好累,好痛苦,但是我为什么在笑?在梦里,我是笑着的,因为某个人走进我的房间,她来了!我好像一直在等她。

我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,脚步声渐进,她轻轻地,默默无声地来,不过我总是能够听到她的各种声音,包括她翻抽屉的响声,她的一切,我是那么熟悉,甚至,她还出现在我的梦里,那是我现在可能唯一记得的容貌。

这一次,她还是像往常那样送来我想要的东西,那是我苦苦等待,无比迫切的神物,他们说,那个能帮到我,特别对我的思考,还有我可恨的心脏有帮助。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帮助,只是按照护士的嘱咐,打几针点滴,然后,吃药,我渴望已久的药物。

“他怎么样了?”

“没什么,只不过还需要静养几天。”

两个人在外面磨磨唧唧些什么,声音真是讨厌,辛亏我的思考是不被任何事情所能打断的,除了那个我长期服用的药物,它已经成为了我的食物,每当我坐在这张白铺单上的时候。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某一处,半个小时都回不过神,那是一面镜子,镜子里的人眼圈黝黑,头发盖过了眼部,消瘦。我望着那个人,又想笑了,我笑他怎么跟个神经病似的,可是我又不敢笑,我在怀疑,那个人是不是我。

不会的,我告诉自己,那不会是我,真正的我应该……

从小父亲就教导过我,人不可一事无成,不能无所事事,以践踏他人劳动成果为耻,凡事亲力亲为,行动才是评判一个人的第一准则。所以,“做事”成为我的家规,母亲在家煮饭洗衣,父亲在外工作,而我在学校学习,各自有各自的分工,可谓是协调有序。

我的父亲是一位泥瓦匠,可是他往往会做很多事,甚至工作范围外的事,常常雇主只需要他修砌好一间二十平米的地,他给整个房屋早早做好规划,图纸、尺寸以及人事分布,所以在我心里他是一名了不起的“工程师”。

父亲一生无比艰辛,很早就奶奶就过世了,姐姐们都出嫁了,全靠他自己一个人照顾爷爷,因为是农民,他必须一边上学一边去农田耕种,家里还有一个弟弟,也就是我现在的叔叔。有一次,父亲得了一场大病,心口剧痛,但是他必须忍着,为了不用家里的钱,他按照偏方到外地抓草药吃,经过一年时间才恢复过来,而家里没有一个知晓的。

要说父亲的遗憾,他最遗憾的恐怕是他的学业,他和叔叔小时候成绩都很好,可是家里经济只能供一人读书,父亲主动弃权,为了他的弟弟。所幸,叔叔不负众望,考上了师范大学,成为了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师,在我还小的时候,叔叔就到海外留学了,爸爸说,他再次回来的时候,一定不得了。

我的童年就在一群小伙伴中度过,都是湾子里的小孩,小孩子天真无邪,对一切新鲜好玩的事物都很好奇,我们翻卡车,挖水坑,玩泥巴,打水仗,甚至跑到楼顶放风筝,嬉嬉笑笑,又打又闹,那个时候能够得到一块钱都是万分庆幸的,买买零食啊,请小伙伴打小霸王游戏机啊,等等。

如果说人一生的启蒙在于教育的话,我真正的生活要从我读小学开始,每次上学遇到亲人,他们都会说这么一句话:“小生子,学习这么好,将来考清华北大吧。”我对此表示友好的一笑。

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像我叔叔那样的人,完成父亲没有完成的梦想,考上一所好的大学,至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,能得到个什么样的职业,我心里没有数,我想只要学习到位就可以了,其他事情顺势而为之。

我的小学生涯就是在默默学习中度过的,当然不时也会参加各种活动,记得一次户外郊游,我认识了我人生中第一个朋友,他的面容是那么清秀,在我眼里就是一道风,或许很多同学也是这么认为的,我只知道他是我那个时候最想要超越的人,我努力了三年,最后还是没能在成绩上战胜他,因为自从初中过后他就去了武汉,很少见面了。

记忆又是什么时候回归到原点,我仍在那所小学接受着我漫长的义务教育时光,那年我二年级,结识了一个纨绔子弟,叫关于杰,我称呼他为“关公子”,不过又不能这么讲,因为他的学习成绩真的很不错,总是随随便便就能赶上跑在前面的我,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,据说他家里很有钱,租了两栋房子,都很漂亮,父亲是上班族,还是白领的经理级人物。

在我们那个市,这已经算家庭优越的了,我羡慕他,但又深知自己比不上他,然而,我和他意外的成为了朋友,那是一次班级重新换座位,我和他成为了同桌。在所有人眼里他都很阳光,学习成绩好人又长得帅,家里有钱,个子比我高半个头,似乎这就是上天所说的完美,同学们都很喜欢他,老师也总是以他为中心,但是他们不知道,此人是多么高傲。

或许,只有我能够接受他的那种高傲,每次上学放学他都把我当成了他的小跟班和最亲近的人,请我吃零食,玩游戏,经常带我到他家里玩,他的父母对人是那么友善,彬彬有礼,他的爷爷奶奶也是和蔼可亲,我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家庭,这个不嫌弃我是穷人家孩子的家庭。

关公子的那种高傲是具有趣味性的。无论他在课堂上频繁举手发言,以显示他的知识多么渊博,还是请同学玩各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,他都会理直气壮的问他们说:“谁是你们的老大?”

“你。”“小跟班们”回答。

“你们服不服?”

“服。”“小跟班”还在吃零食。

“走,跟我抢同班女生的首饰去。”随后他们那一伙人就二话不说围住班上一个好欺负的女生,而那名女生当然很识相的把东西给了他们,关公子对他的小弟们感到很满意,有时候还把那个首饰送给我,我说我要女孩的玩意做什么,他笑着告诉我:假如你是女的该有多好啊,做我的老婆,我疼死你。

后来我听说,那家伙暗地里以双倍的价钱赔还给了那名女生。

于是我更加搞不懂这个人了,装牛逼就装牛逼,为什么还这么霸气不泄露,也许,这就是我所领悟到的趣味所在了。

夏季总是很多大雨,雨过之后便是云里透光,时间一长,太阳就又出来了,它普照大地,无论是刚出土的新芽,还是渴望滋润的高大挺拔的树干,都能享受光合作用的温情与厚待。那个时候,我们小学多的是倚城而息的沙树,叶子残缺不齐,气流涌动于其中,所以大风一来,学校遍地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。我坐在靠窗的位置,抛眉外界,四面回荡儿时的欢歌笑语。

我至今都不明白为何孩童时候的人更好相处,是因为思维简单吗,他们总是能够把各个地方互不认识的人聚集在一块,一起追逐打闹。黄昏,我们爬到小区的屋顶上玩起抢堡的游戏,从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,那么高,我们却毫无畏惧,贪玩是我们的本性,那是一种伴随着童真与络绎不绝的笑声的无限能量。我一直追随着关公子的脚步,他一边跑一边对身后的我不断的鼓动:“来呀来呀,来追我啊。”我喘气着大喊:“等着,我来了!”

玩累了,太阳从头顶正前方落下,红日冲天,飞鸟与流水不息,稍有电动车从脚下方通过,又不知是哪家姐妹在一起吃着雪糕,牵着手向前跑。这时,我听见坐在我身旁的关公子说话了,此时的他和我一样仰望着高高的太阳,那么刺眼,可望不可即,可是我们的心情都一样,十分憧憬着那片红晕,那道光。

“呐,我说陈语生啊,你的梦想是什么?”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问我,我注视着他的硕大的双眼,在光照之下清晰的看清他的面容,白净的脸庞,神动的嘴唇,他的头发那么亮,在和风中微微颤动,有那么一刻,我发现了我与他的距离,他的浑身都是光,而我靠不近。

或许是错觉吧。

“梦想啊,我们还小吧,管那么多干嘛。”不对,我心里想说的不是这一句。

“哦,也对哦。”关公子把话收回去,他似乎在想自己的梦想,未来,他会不会像他父亲一样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,还是说子承父业,做一名富二代。

我和关公子有一个共同爱好,就是幻想一些虚无的东西,比如拿出自己手里的玩具扮演各种角色,摆弄一下变形金刚,我就是擎天柱,哼哼哈嘿,互相打来打去,孩子嘛,总是很天真的。时间就是这样过去了一年,我和关公子相处了一年,也了解了一年,虽说关公子对我这个做泥瓦匠的父亲有所芥蒂,但时间一久他觉得我的父亲十分可亲,很多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,他都会跑到我家和我一起写作业,打卡片。

这一年的时间里,我学了不少知识,更加精通老师和同学的相处之道,我的自我意识从朦胧状态越发清晰,我开始喜欢什么人,也开始讨厌什么人,一个班级里五六十来人,我发现自己的目光总会聚集在一个女孩子身上,她的一举一动我都非常在意。她和别人聊天,我偶尔看到她的侧脸,那种笑容,我一整天都不会忘记。

不知何时,我会关注她,默默地,用我那颗卑微的心仰望高高在上的女孩,我渐渐的明白,什么叫做爱,那是一种说不出道不尽的东西。不过这对那时的我言之过早,只能说我对那个女孩充满好感,在我的心里,她的一切都是完美的。

“我说,你不是恋爱了吧,发什么春啊我的大大大大哥们,你还毛都没长齐呢。”关公子这话把我从臆想中敲醒,我默认现实的距离,但是又想缩短我与她的沟壑,我记得有一次她就坐在我的前面,小小的身姿和那头齐肩的长发,我看呆了。

每每国旗高高升起,所有的学生站在威严的五星红旗下,一边吟唱国歌一边注视天空那随风飘扬的鲜红火花,有时我在想,自己的他们所有人当中是那么渺小,也许毛爷爷邓爷爷的小时候也像我这样,只是站在成千上万的人群当中为着自己的信仰从不低头,即使在民国近代,为得都是中华,于是我浮想联翩,越想越远,想象自己是诸子孔明,是岳飞秦始皇,是李白杜甫……

然而我谁都不是,我只是毛都没长齐的三年级学生。

清晨,我会很早起来,那个时候精力十分旺盛,不到六点钟,找家面馆买一碗香喷喷的汤面或者热干面,然后打包带走,到小卖部一边看电视一边端着吃,在那儿,围着一堆像我这样的小学生。特别是小书店里,它会播放光碟吸引人们去租那里的书籍或者是光碟,我只知道光是一部《蜡笔小新》就有无数人围着一个小电视机盯着看,学生们总会因为小新的一个动作而捧腹大笑,还是说他们笑点低呢?

我也很喜欢《蜡笔小新》,那是种纯粹的欢笑,我和关公子的笑声环绕在众多笑声中,我们肩靠肩,对电视里的角色指手画脚,常常他会带头起哄,“哇,小新找MM了,快看啊——”紧接着便是一长段时间的哄堂大笑。

我还记得那个夏天,关公子就坐在我对面,我们一起品尝他奶奶做的可乐鸡翅,可好吃了,我们还各自养了一只小鸭,我给自己的取名叫“嘎嘎”,关公子那只叫“飞毛腿”,我说你干嘛叫这么不切实际的名字,还飞毛腿,你是要它参加长跑比赛吧,关公子笑而不语,我不知道其中蕴含着什么意味。

不过神奇的是,关公子的“飞毛腿”真的是十分灵活,跑的快,长得也好,有一次我和他的小鸭比赛走路,我完败,关公子这才发话:“看,哥就是牛逼,哥的鸭子也比你强。”我只能认命了。然而,不到两个星期,他的飞毛腿死了,之后的一场大雨过后,我的嘎嘎也死了,大人们说是死于湿热。

我们把各自的小鸭葬在我家对面的黄土地里,我清楚的记得那副画面,那样开朗活泼的关公子沉默了,他亲手为它们填土,找了一块木板,上面刻上两只小鸭的名字,他的眼睛仿佛在述说什么又好像在回避,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块木板,许久,许久。

我没有注意到斜阳悄然落下,边缘的人家拉车的已经回来,哈皮狗们一只一只盖住自己的獠牙,也许天空早已泛黄,我只是听见风儿穿越窗缝的声响,沙砾在窜动,沙沙作响的是什么?那仿佛珍珠般无暇的露珠又是什么?一切好似静止了一样,当我回过神时,关公子刚转过身来,眼角微红,好像刚擦过什么一样。

“你,没事吧。”我问道。

“没事,我能有什么,我是谁,我可是关哥啊。”他用笑容代替了一个孩子应有的脆弱,我竟然不明白他所有的感情,完全看不懂,甚至不明白这次的夕阳又是为何如此厚待他,让他看上去这么光亮如初,如此美。

他始终在那缕光的照耀下。

从那个时候起,我就在思索一个问题:我和关公子之间的距离是什么,我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,或者说我只是一厢情愿地这么认为?我很好奇在关公子心里我是个什么位置。每逢过节放假我们都在一起玩耍,在三年级的下学期,我们第一次进网吧,正是所谓的小学生打游戏,那个时候,黑网吧是比较危险的,性格胆小的我很不愿意进那种地方,我听老师和家长说过,那里有很多坏人,有的会找小朋友要保护费。

但是关公子不怕,他总是这样对我说:“没事儿,爷爷教我练过太极拳,有哥罩着你,混混来几个我收拾几个。”

那时我不知道太极拳只是老人休闲养身用的。

于是,我就跟着关公子在网吧度过了一段十分快活日子,为了游戏胜利,我们合作,因为失败而互相埋怨过,但只要是胜利了我们就拍手叫好。就这样,神乎其神的我们俩学习娱乐两不误地又度过了一年,学校里,他充当三好学生,我则被评为大家学习的榜样,每次家长会老师都会拿勤劳又爱学习的关公子说事,说他哪里哪里优秀,是大家学习的楷模,连许多同学的家长都说他懂事,这样的关公子,倍受大人们的喜爱,也受女生们的关注,只不过,时间久了,男生开始嫌弃他——抢风头。

作为关公子最最要好的朋友,我从来不觉得陪伴在我身边的他有什么问题,然而就是有人在背后说他的不是,虽然关公子嘴里挂着那句“不要在意那些细节,活好自己就够了”,但我还是为他鸣不平,他为人大方,别的同学找他借钱总是给予,和善,对一切事物都有自己的度量,这样的关公子是女生们向往的标准男神,更是我心目中的榜样。

北风呼啸,呼啸山庄的遍野,遍野黄灿灿的小麦水稻,在河水与山谷间纵横,这是我透过窗外眺望到的风景,云烟缭绕于一家私人工厂上空,休憩的麻雀在鸟巢喂食雏鸟,又或许是在搭建巢穴,回过神,一张紧绷有力的红白面孔摆在我的面前,接着是一计孔武有力的鞭打,“啪”地一声我的脑袋已然开花。

“班长,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,上课看窗户外边,注意力十分不集中,给我记在小本子上,下次班会点名批评。”我的科学老师是不会给人任何狡辩的机会的,我想,那应该是我遇到的最严厉的老师了,至少在小学阶段是如此。此人又矮又胖,平时总是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,上半身常常只是一件棕色夹克,下面一个类似马大哈的西裤,完全不协调,但是他就是喜欢这种特别的格调,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上课总有一大堆讲不完的大道理,让人感觉像在听唐僧念经。

放学后,他专门把我叫到办公室,给我做了一套长达半个小时的思想工作,我唯一听进去的只有他把关公子和我做比较的那一段,说道:“我查了一下,你叫陈语生是吧,在班上学习成绩不错,还是数学科代表,但是我给你一个忠告,不要以为有点小聪明就了不起,无视老师,妄自尊大,你要知道在全国,不,就在本市不知道有多少像你一样聪明的同学,不努力,一样是个废物,就拿你班上的关于杰来讲,人家比你成绩还好,怎么就没听讲,无法无天了,你看人家多么谦虚……”

一次体育课,我和关公子以及其他同学一起打乒乓球,规则很简单,输家下,赢者上,结果关公子上场以后基本没下来过,一次把我们几个人不知打了多少轮,同学们称赞他真是太牛了,关公子摸摸后脑勺:“不是,我专门练过这玩意儿的,放学补过这方面的特长,现在不都流行‘阳光体育’嘛,呵呵……”

随后进行的是双打比赛,我毫无疑问的和关公子一组,但是我总是接不到球或是打飞打偏,关公子鼓励我并在一旁教我技巧,我很快学会了一点,内心里是多么激动,但当我继续比赛时,一旁的女同学看我球技不佳,拖关公子的后腿而唏嘘个不停,我有些不好意思。

嘛,虽然我总是在关公子的后头被他不停的忽悠,但是我很自豪自己是最懂他的人,我们之间的默契随着我们呆在一起的时光的增长愈发见多,我还记得我们在一次元旦晚会上表演过相声,他逗我捧,最后以我的紧张忘词收场。

转眼我们进入四年级,背后是飘逸的朦胧成长故事,密密麻麻的星光见证了无数人的成长,月光书写过去,在悠扬的国歌里,在那花开灿烂的彼岸。夏日炎炎,我和关公子坐在学校那棵高大的榕树下,聆听树上知了叫个不停,到了深秋,桂花飘香,仙桃小学那一长排桂树枝叶随风飘扬,落英缤纷,仿佛披上一层黄色的地毯,关公子最懒散的样子就是在风中,他就那样静静的躺在略微倾斜的草地上,五官紧闭,身子舒展而开,深吸一口气,不一会儿就听见他那阵阵的鼾声。

我注视着他的面容,多么安详,和我此刻的心境一样。

冬季的来临总是让人猝不及防的,它先是叫寒风来个下马威,害得我们不得不多添上几件暖和的衣裳,然后又让冷冷的冰雨彻底敲碎人们最后一道防线,于是空调电热水器都派上了用场,但这远远不能满足君临天下的“冬之饕餮”,作为一名霸主,它还有艺术家的称号,那便是压轴的规模巨大的冲在前线的骑兵——雪花,铺天盖地,仅仅几个时辰,所有事物都被白色取代了,白得透亮,白得无暇,是不是符合艺术家的称号呢?

“好冷。”关公子身着一件厚厚的棉袄,戴着手套,口里不断地呼气。

“是啊,毕竟是冬天啊,听说已经要接近零度了。”我昨天看过天气预报,顺便还看了前几天租的迪迦奥特曼珍藏版光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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